“我…要不要先回避一下?”
她话语在征求意见,臀部已经很诚实地离开了座椅。
却被许邵廷一把按住,“不如趁机会见见。”
“我不敢…”
一想起许博征的声音跟脸,闻葭就快要哭出来,挣脱开男人的手,二话不说地往旋转楼梯跑,闪身躲进了主卧。
房门落锁的一瞬间,许博征的车子恰好稳稳停在庄园门口。
他这次没有摆派头,下了车,径直往门里迈步。
“爸爸。”许邵廷率先出声。
许博征背着手,眯着眼,探究了一番餐桌边的四个人,每年小除夕,他们会来庄园聚餐,他是知道的。
只不过,今年的气氛为什么显得这么特殊且凝固?四个人之中,有三个人站得很不自在,仿佛一切美好的平静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打破。
他目光微移,捕捉到餐桌上的第五只高脚杯。
这举动没能逃过他敏锐的小儿子。许砚丞把那杯子往自己的位置上揽,干笑:
“今天小除夕,高兴,我一个人喝两杯。”
许邵廷:“……”
许易姝:“……”
许易棠:“……”
许博征轻哼了声,没说话,再移目光。他眼睛向来尖,所以沙发上那只女包,又一次可怜地没逃过他的视线。
许易棠最受宠爱,也最不怕他,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把包抱进自己怀里,撒谎不眨眼:
“daddy,这我的包!”
许邵廷:“……”
许易姝:“……”
许砚丞:“……”
全家大概只有她敢这么在许博征面前撒谎,他没追究,只是又扫视了一圈,目光停在了餐桌边那堆高调晃眼的礼物上。
它可以是四个、五个,但绝对不能是刚好三个。
许易姝很有眼力见地笑两声:
“这些都是大哥送给我的新年礼物,爸爸。”
许邵廷:“……”
许易棠:“……”
许砚丞:“……”
许博征将他们这番拙劣的表演尽收眼底,却并未戳穿,末了,才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长子身上,是他最惯常使用的审视目光。
审视完,几不可察地点点头。
只不过这点头并非是肯定、赞许,而是一种彻底的看透。
他说出了进入庄园以来的第一句话,“书房!”
话毕,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。
许邵廷没立刻动身,刻意等了五分钟,才往楼梯走。
许易姝看着他背影,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,忧心忡忡,“哥哥,过新年,不要吵架。”
许邵廷安抚地摆摆手。
许博征早就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前了,一张脸板着,听见许邵廷的脚步声,“门别关,开着。”
许邵廷笑一声,没听他的,把门虚掩,“是为了故意让她听见么?”
见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,许博征心头邪火噌地窜起,逼视他,“三番五次往家里带?你来真的?还是玩玩?”
“来真的。”
“女明星?还是女秘书?”
许博征是越老越会装傻。只不过许邵廷心知肚明,这并非是为了缓解气氛,而是为了听他亲自承认。
“您上次见过的那位,叫闻葭,是个演员,”
“为了她,瑞士中国两地跑?”许博征气不打一处来,“在云港待一个礼拜,公司也不管?”
“公司天天都在管。”
许博征额角青筋隐现,“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脑子清醒吗?!”
“您总不能因为我爱了个人,就说我脑子不清醒,”许邵廷迎着他的目光,“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许博征被气笑,发出一声轻嗤,目光顿在桌上。
他仿佛早有准备,捏起那根被拆散的领带,一本正经地提到他眼前,晃了晃:
“清醒吗?”
“……”
他几乎都能想象自己这个逆子在书房跟女人干了什么!!
光是想想就能把他给怄死。
书房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。
半晌,他抛开领带。
“你喜欢她什么?漂亮?”许博征扬声,言语间带点上位者的讽刺,“她是漂亮,但这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,你应该把眼界放宽一点,总不能因为她会演几出戏,在镜头前掉几滴眼泪,你就觉得她与众不同了?这个圈子最擅长逢场作戏,你别太天真!”
“漂亮是其次,她聪明,性格好、事业努力,有上进心,也很爱我,我们两个两情相悦。”许邵廷停顿,反问,“您就这么不乐意?为什么?”
“性格好?爱你?”许博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不可思议地转过身,“你跟她认识多久?你就笃定她爱你?”
“时间不是标准,你跟我妈妈不是也没认识多久就结婚了。